往事十一年

        小团圆3【夏木X苏子涵】

        连语言都应该省去,你我之间,只有干干净净的缄默,与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 夏木面无表情地将今天收到的第三份情书丢进纸篓,他正要去找苏子涵。最近他们乐队排练,忙得没边,他已经好几天没和他一起回家,也没听他和自己好好说上话了。夏木静静地在窗外看着他,他拥有着少年的清澈和柔韧,永远生机盎然,拨弄琴弦的手指纤长而灵活,神情洒脱而率真。他这样的人,就只是存在着,仿佛生命就多了些许意义。

        排练间隙,不知是谁说了些什么,苏子涵捂着嘴笑起来,旁边的许诺一把搂过他的脖子,另一只手去呵他的痒痒,苏子涵一边挣扎,一边反击,两个人贴着对方滚成了一团,鼓手和键盘在一旁笑得有牙没眼,由着他们胡闹,好一会,许诺才将苏子涵从地上拉起来,苏子涵伸手推搡他,许诺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近,为他整理蓐乱的头发。两个队友在一旁起哄,苏子涵不好意思地挣了挣手,许诺丝毫不给他机会,紧紧握住,我行我素。

       这一幕在夏木眼里变得疼痛起来,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,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,心中一股翻江倒海的无名业火腾腾燃起,太阳穴也开始“突突”地跳着,他强迫自己转过身不再去看。

       苏子涵走出练习室一眼看到的就是夏木落寞的背影。他欣喜地朝夏木跑去,一把揽过他的肩膀,“木木,你怎么在这啊,是不是等了好久,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。”夏木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,面无表情的站起身,“回家。”许诺也走到了跟前,他搭上夏木的肩膀,正要和他打招呼,夏木不落痕迹躲开,只是微微点了下头,许诺的手尴尬地在空气中虚晃了两下。两个队员提议一起去西街吃拉面,苏子涵想到自己忙昏了头,还没实现和夏木的承诺,于是欣然答应。

        苏子涵小心翼翼得将自己那份牛筋丸夹到夏木碗里,“木木,你尝尝这个,味道特别好。”夏木看着苏子涵认真地给自己碗里搬好吃的,心里觉得他傻气得可爱。“你们俩兄弟感情真是好啊。”键盘羡慕不已。“兄弟嘛,好是自然。”许诺抽出纸巾,伸手给对面的苏子涵擦了擦脸,笑道:“怎么都吃到脸上去了。”苏子涵抽过他手上的纸巾,嘟囔:“这事我自己来就好。”夏木凉凉得瞥见这一幕,目光又暗了几分。许诺夹起热腾腾的虾丸往苏子涵碗里送,夏木神情冰冷的地用筷子拦下,缓缓道:“你不知道他海鲜过敏吗。”空气仿佛静止,气氛一时变得尴尬,苏子涵埋头苦吃,并没有注意到这边,许诺的表情也渐渐微妙起来,键盘和鼓手见着感觉不大对,慌忙打断:“诶,既然大家都在,不如拼一杯如何。”说着就向老板要了些酒。大家几杯酒下肚,互相调笑聊开,气氛逐渐转暖。夏木却发现身边的苏子涵有些不对劲,他的脸泛起一层不寻常的粉色,目光有些痴痴的,对着大家傻笑,也不说话。夏木站起身想为他倒一杯茶,却被他紧紧抓住袖子,他的眼睛亮亮的,有一些懵懂的光芒,夏木不舍得挣开他的手,默默坐回原处。许诺也发现了苏子涵的不同,轻轻叫他的名字,他不应,只甜甜得对着他笑,许诺感觉心都快被这笑软化了。这时,两个队员也反映过来,觉得苏子涵喝醉的反应十分有趣,正想逗逗他,就见他眼睛一闭,倒在了夏木的肩上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 夏木背起苏子涵,礼貌地和大家打招呼离开。许诺从后面跟上,叫住夏木,说不放心,送他们一块走。夏木回绝,两人的目光陡然相撞,那是许诺第一次直视夏木的眼睛,他感到惊异,从未遇到过这样一双毫无温度的眼,好像什么也不在乎,什么也可以失去。不,还是有不同的,他将苏子涵向上托了托,神情有了些温柔的质感。许诺望着这对远去的身影,心里默默有了打算,一切好像变得有趣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 苏子涵乖巧得趴在夏木的肩上,温柔的鼻息规律地打在夏木的耳侧。夏木背着他,放弃了打车的念头,就这么背着他,归家的路再漫长,我要和他一起走。夏木轻轻哼起一段音乐,隐约听见是:
       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他占有

        他似这月儿 仍然是不开口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提琴独奏独奏着

         明月半倚深秋

         我的牵挂

         我的渴望

         直至以后。
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到家的时候,夜已经深了。夏木透过隐隐绰绰的光,看见苏子涵的嘴角仍带着隐隐的笑意。哪个人让你在梦中还这样的快乐,夏木在心里轻声地问,那个人会是我吗?在一片漆黑中,夏木伸出手,小心而虔诚地与他十指紧扣,像是宿命般,在他的唇上落下一枚青涩的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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